春天来到了,当我在妻子的怨呓中拾辍院子的时候,忽然发现在那尊朽木上长出了几株绿草,我感到很好玩,便喊儿子来看。可儿子却不屑一顾的教育我:“那是他的芽!这都看不出来。”我一下吃惊了,这就是沉寂中轮回的生命吗?
那块木头就是我
每当我给他喷水的时候,水从他斑驳的身躯上流过,就象一位垂暮的老人嘴边无奈滚落的汤汁,连兴致勃勃赶来的一只蜗牛,都打怵于攀登他皴裂的山体,只是他身上那几株微忽其微的嫩苗,正宣示着一种逆境的傲骨和矍烁,让人不油然而生一种前进的渴望。我突然想起了父亲,用怎样一个瘦弱的肩头扛起下一代的希望,我抚着儿子的头说,那棵小草是你,。现在他摆在我的窗台上,成了一桩有生命的盆景
这是一块丑陋的木头疙瘩。他浑身没有一点儿皮肤,大概是从陡峭的崖头上跌落下来,生机和他一丝无缘。也许他该在农夫的利斧下变成灶火里的一阵炊烟,也许他该在孩童的跨下,成就一位骑士的梦想,也许他该在雕刻家的手里,变成一位静默的思想者或张牙舞爪的龙
正是在这秋风萧瑟的时节里,他才露出了头。有一天,我在半是干涸的河床里发现了他,伸出的根须像记忆中智者遴峋的手臂。我有些怜惜他,便有些笨拙的把他运回了家,我想把他加工成一尊工艺品,因为没有好的创意,便把他置于庭院的一角。整个冬天,我奔波于生活和工作的焦虑之中,忘记了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