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尊重市场规律,扩大社会主义民主,扩大公众参与,扩大市场的作用,公私合作,共建PPP(Public—Private—Partnership)模式。城镇化一定要存有敬畏之心
再过30年,中国人还会这样“兵荒马乱”似的跑来跑去吗?。现在,这一趋势挡不住了。城镇化滞后,是因为我们过去的体制不允许人们自由地迁徙,遏止了城镇化这个潜在趋势。过去30多年的改革,通过人口流动激活了社会。现在,一到春节,有大约22亿人次跑在路上,这在人类文明史上都是没听说过的故事
现在北京、上海、广州、深圳几个特大城市,接纳了大概45%的流动人口,造成各方面的资源都很紧张,但是挡又挡不住,人口还是朝着这个方向流动;另一方面呢,很多三四线城市修了宽阔的马路,兴建各种地标式建筑,造了很多开发区,但是又没有人去
正因为自由及其权利保障的发展,才显示积聚效果,才有城市文明,才有城市形态的物理外观。城镇化在本质上是自由及其权利保障的函数。但是对于追赶型的后发国家的城市化而言,很容易倒因为果,把城市化的物理外观当作根本,以为占农地、盖大楼、上项目就是城镇化。至于自由及其权利的发育,反而被放到一边去了
谁也没能耐把人圈起来
还有一个内在维度更重要,它是人的社会权利城镇化。城镇化是什么,是普通人对经济收入较高的机会做反映,为什么人们总的趋势是往城市走呢?因为聚到一起,需求集中以后,分工程度可以提高,收入水平可以提高,这是城市的诱惑力所在
2012年,国家统计局发布数据,根据2010年人口普查的结果,当年我国城镇化率为51.3%,同年的工业化指数是多少呢?46.8%。城镇化率与工业化率的比值,代表工业化率对城镇化率的提升能力,从这一角度看,我们与世界平均水平的差距还很明显。乍一看,这两个数字吻合得很好,比照全球平均水平,就会发现问题,全球平均工业化率只有大约26%
城镇化的过程中,一定要冲破原有体制对社会成员权利的障碍,允许人流动,允许人迁徙,可以在这里工作,也可以到那里工作,允许企业总部放在这里也行,放那里也行,这个自由越大,城镇化的程度就越高
即便是“金砖五国”中的巴西、俄罗斯、南非和印度,两率的比值也分别达到3.22、1.97、1.38和1.15,都比中国的高。同年同一比值,法国为4.11,英国为4.09,德国为2.64,日本为2.48,共同呈现出城镇化率远远高于工业化率的特征
现在很多人都说小城镇好,风景优美、空气清新,鼓励大家去小城镇,但是,说这个话的人住在哪儿?几乎都居住在大城市,自己都不肯去,这很说明问题
如果与发达国家相比,差距区别更为显著,2010年,美国的“两率”比为4.1,即城镇化率高达工业化率的4.1倍。根据世界银行的数据,2010年全球平均的城镇化率为50.9%,而工业化率不过26.1%,二者之间的比值是1.95,中国“两率”的比值是1.09
“工业化率”是工业增加值占经济总量的比例,“城镇化率”是城市人口占全体人口的比例,当下的现状是“工业化超前,城镇化落后”。城镇化和工业化就像一个人的两条腿,二者相辅相成
城镇化率一定会提高
几十年下来,老百姓得到的实惠比较少,国内市场也没有真正起来。国家工业化后来又搞了多少规划和布局?成功的也有,两弹一星、国防建设是起来了。但整体而言,资源的动员强度很大,利用效率不高
城镇化有很多维度,其中一个维度是物理外观上的,就是国土上冒出了更多的城市,冒出了更多的地标性建筑,冒出了更多高楼大厦,需要有更密集的基础设施支撑民众高密度的经济活动,生活和生产。这是外在的维度
工业化的物理外观,看在后发国家眼里格外耀眼。“大跃进”其实就是冲着炼钢去的。我们不妨重温工业化的经验,看看可以得到什么教益。出发点没有错吧?结果事与愿违。新中国成立后的国家工业化阶段,就是政府把资源集中起来抓工业化,抓钢铁
我认为,讨论城镇化一定要尊重里面的客观规律,它既不以官员的意志为转移,也不以学者、企业的意志为转移,一定要存有敬畏之心
统计数据代表了空间布局的未来趋势:我们一定会往城镇化率提高的方向走。我们的城镇化率大致相当美国1920年代的水平,日本1940年代的水平
问题在哪里呢?炼钢要好多要素的供给。“大跃进”的失败,从根本上就败在这个地方。在经济里好好用钢,与更多的因素相连,有无数的比例关系要协调。用行政命令协调其间无数复杂的比例关系,信息成本太高,微观激励严重不足。以行政力量“以钢为纲”,以为抓住了钢,其他自动带上来,其实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