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刻艺术品包括有笔筒、臂搁、扇骨、圆雕人物、仙佛、动物及容器等。在这些物件中,我最倾心于明、清两代的竹雕笔筒
“这笔筒已经有人想要了,也见过价了,人家给4000元,我没卖,你想要5000元不戴帽。”店主既未看透笔筒的深层价值,也没把它当成一般的低档货
那笔筒到底哪里去了?我还是不甘心,假日里跑到沈阳道古物市场的古玩店挨门挨户地转悠。忽然有一天,老农的那只竹雕笔筒在一家古玩店亮相了。我心怦怦直跳
看准这种机会,定要当机立断,赶紧接手,防止将来发出“过这村没这店”的慨叹。其实这只清代竹雕笔筒的身价决不止5000元。有人说:“当断则断方能不失良机。”收藏者一生中会接触到大量的一般藏品乃至劣品和伪品,但总会碰到廉价精品和绝品的机会。1997年,我在天津春季文物展销会上见到一只清代竹刻螳螂笔筒,制作者巧妙截取一竹节,用陷地深刻的技法,浮雕出向上伸延的竹叶和触角细长的螳螂,构成生机勃发的景致。背镌行书阴识:“琅王干节下起秋风,寒叶萧萧烟雨中,赠子仙坛翠鸾帚,杏林春雨埽花红。癸丑岁六月上浣筠溪制。”此笔筒标价5万元
我生怕失去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紧紧抓住笔筒,以高出原先五倍的价钱买下了它
这次出来,本不想买东西,衣袋仅装了几百元,便付给老农500元,只抱走了大瓶,丢下了笔筒。一件是清末民窑的青花盘口大瓶,上钤福禄寿人物,完整无缺。记得那是在1994年的夏季,每到周六、周日上午,沈阳道古物市场都像集市一般,摊贩麇集,人头攒动。然从风神、气息和刀工上看,很像是清代的竹刻作品。飞鸟横空,似从蒹葭中惊起。另一件就是那只竹雕笔筒了。我向老农问价,老农说:“大瓶700元,笔筒1200元。”他看我有心想要,又将大瓶降至500元,笔筒降至1000元。此时市场上摊贩尚少,西头有个黑脸黄牙的老农正蹲在地上吧嗒吧嗒地抽烟。在他的那堆“宝贝”中,我相中了两件东西。他的地摊散乱地摆放着几件挂着黑泥的瓷器、带着黄土的铜带钩和小玉件,在不起眼的地方还立着一只陈旧的竹笔筒。两件东西均“有一眼”,相比之下,大瓶较笔筒更“开门”一些(“开门”为古玩界行话,意思是可明确地断定为真品)。笔筒外皮呈紫褐色,惟款识不清,制作者难以分辨。笔筒镌刻的是“溪山渔隐”,阴文深刻,近景坡岸数叠,上有桠杈枯木,落落长松。皴法在披麻、解索之间,刀痕快利,颇具苍老浑成之趣。周六上午,有位好友约我陪他转转,我清晨六点多钟就赶到这里。蒹葭之外,泊一渔舟,对岸石壁峭立,中夹悬瀑
又想起笔筒的包浆,用手轻轻一盘,就出现一种光亮,而且越盘越亮,这不正是行里人所说的包浆亮吗?这是一种难以伪造的时代特征和古旧之证。回到家里,越寻思越感觉不对头。而老农的那只笔筒全是器物自身的自然本色,可排除赝品之嫌。在这种情况下,我还举棋不定,舍贵买贱,岂不要坐失良机了吗?事不宜迟,当天下午我凑足了钱,次日上午早早跑到沈阳道市场,但我找遍了所有地摊,也没见到那位黑脸黄牙的老农。大瓶固然没假,买了也不上当;可那笔筒档次更高,怎能失之交臂?再细细琢磨,那笔筒的确刀笔酣畅,柔润中见刚健之力。我若有所失,沮丧至极,如霜打的禾苗,一连几天提不起精神。当时虽有许多人伪造竹雕笔筒,但伪品大都刀笔疲沓,品位低下,款识俗气,而且不是染色水煮,就是上墨打鞋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