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据《管子》和《意林》的说法:“取玉甚难。上古玉石之路大体有三条:北路沿着黄河流向,先向北,绕道河套地区后再向南和东;中路随泾河走向出陇东地区,至陕西关中再东进;南路沿着今天陇海线方向,出天水至宝鸡,再向东出关中。《管子·揆度》说:“玉起于禺氏之边山,此度去周七千八百里,其途远,其至阨。目前这三个地区都发现了距今三四千年的齐家玉器或商代玉器,其中有明显以和阗玉料制作的产品。越三江五湖,至昆仑之山,千人往,百人反,百人往,十人至。”远古时期的玉石之路九死一生,令人闻而生畏,如果没有中原国家核心价值观之巨大驱动力,西玉东输无法想象,华夏与西域之间的交通贸易也无法想象。故先王度用其重而因之,珠玉为上币,黄金为中币,刀布为下币。”管子说的七八千华里相当于四千公里,与中原至和阗昆仑山的距离大体相符。商周以下的高等级墓葬出土玉器多为和阗玉制品,如殷墟1001大墓、妇好墓,三门峡虢国墓,山西曲沃晋侯墓等
这一命名依据的是文字所记载的中西交流记录,却忽略了夏商周以来中原国家与西域之间的玉石贸易通道,也淹没了丝绸之路即玉石之路的真相。“丝绸之路”的名称,来自1877年德国地理学家李希霍芬的命名,这一命名最初指“从公元前114年到公元127年,中国于河间地区以及中国与印度之间,以丝绸贸易为媒介的西域交通路线”
在本土文化重获文化自觉意识的今日,我们也许需要对曾经熟知的一些外来文化价值进行重估。玉石之路,也在等待着我们为它正名。西学东渐以来,我们或许早已忘了“师夷长技以制夷”是什么,一味地接受外来文化而丢掉了传统
正因如此,西去路上没有“丝门”或“帛门”,而只有“玉门关”而已。所以阿拉伯人和欧洲人眼中的丝绸之路,实则是中国人眼中的美玉之路。与西方人自古艳羡中国丝绸不同,中国人自古艳羡的是西域的新疆和田美玉
依《春秋》《国语》《论语》《孟子》《墨子》《管子》等先秦典籍所记载,美玉一方面同“礼”的传统联系在一起,成为天人沟通和神人沟通的物质符号;另一方面也是至高权力和财富的象征,是化解族群与地方冲突的神圣中介物,即所谓“化干戈为玉帛”。美玉如此重要,中原国家却不出产优等玉料,必须经过跨境贸易和远距离运输,从新疆和阗进口大量优质玉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