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老先生对他的女伴说:“我最喜欢的还是你的两朵花。”他的女伴好像脸红了一下,悄悄地说:“可惜我,的花已式微了。”他们不是看花,他们在谈恋爱。一辆游览车从乡下带来三十几位老人,他们白发飘飘,步履维艰,手杖在水泥地上嘟嘟地响,一下子占满了整个花园,挤来挤去,品头论足
“是的,中风后还可以爬娄梯。”
我是个学生物的人,看惯了显微镜,就是有点怕楼弟,因为中风后,平衡一直不太好。”。“刚从屋顶下来,我特别喜欢水盆前那一面放大镜,可以更清楚地看到水中的小藻和昆虫
“你的花园真出色。”我对花园女主人说。她坐在一张宽大的椅子上,椅子在花园中央;一袭白衣裙,在七月的阳光下,清洁明亮。她戴了一顶大草帽,我站在她面前,看不见她的脸
而我是一个瞎子,三年前就失明了。丈夫是我的眼睛,旦每一朵花,每一锄泥土,每一条小径,我都清楚,我还可以浇水、施肥,甚至捕捉那些吃我大理花的蜗牛……”。“……因为你还可以看花
养花人和看花人都是同一类型:友善、温和、多话、声音大、喜欢笑。每一家花园都有特色,,都体现花园主人的个,陛
“你真幸运!”
花要落,人要老,老人与落花,一样自然
过去两年,我和妻子总要去看花、看花园、看看花的人,我们带了三明治和咖啡,顺便找一落脚处野餐。七月底的周末,被选中的花园开放,让人参观。爱德门顿园艺协会每年举行一次私家花园比赛,由四十几个参选花园选出二十家:有房前装饰园、房后装饰园、水园、玫瑰园、盆景园、袖珍园、多年生花园、一年生花园、豪华大展园、蔬菜花卉混合园等项目,每种花园选出三名,,有的可以选人不同项目
“你经营花园很久了吗,”
罂粟不同于别的花,只有四个花瓣,含苞时如怕羞少女,低着头;花开时是少妇,仰头吐蕊,恣意招摇;花落后洗尽铅华,有母亲的庄严;骄傲地捧着一罂粟米。我特别中意喜玛拉雅蓝罂粟,它们有一种使人终生难忘的蓝。“返自然”是我们花园的主题,我们保留了一片杨树林,林中有野花杂草,有十几种樱桃和树莓,各得其所,自生自灭。另外妻子开拓了两个花园和三十一个盆景,我自己建立了一座石头园,夹杂其间有九棵小长青树和十一簇蓝草,在东篱旁我又种了几百棵花,爬在篱上的是牵牛花,站在后排最高的是向日葵,蹲在前排最矮的是三色堇和秋海棠,不高不矮站在中间的是五种罂粟
“你到车库屋顶看过吗,”她打断了我的话
退休后才发现花园的多姿,一年七个月惨淡经营,有疲劳,有失望,有向往,有期待,也有恬然的喜爱。想起陶渊明的归田园居:“少无世俗韵,性本爱丘山……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
我向她举手敬礼,说声再见
“什么地方出色?”职业式的口气,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却是悦耳动听。我觉得更接近了些
时间过得好慢,我决定不提眼睛的事。我呆呆地站在她面前,无活找话
晚夏的夕阳把麦田染成黄金,天空映成彩虹,各种颜色在树叶上、花瓣上轻轻颤抖,蝴蝶和蜻蜓在花上来回巡逻,林中歌鸟好像在庆祝什么,呢喃一些细碎的歌。这时,我喜欢走人黄昏,一杯酒,一小碗花生米,坐在凉台的椅子上,安静地想,想远方的故人,想送花的朋友,也迷惘着:“当我离去时,花还会继续开吗?”
“花的颜色、形状、大小,甚至味道配合得非常突然,出奇制胜,很有创意,尤其是花间的几件石雕……”
我觉得很幸运,我可以看花,我不是盲人
“有七八年了,年轻时太忙,忙着看孩子,忙着赚钱生活,现在清闲下来,与花的关系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