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檀也是这样,清中期是个分界线,之后的紫檀,只剩一个可以唬人的美名了。今年北京秋拍,清初黄花梨雕云龙纹大四件柜被拍到了九百多万元的高价,这消息在市场里不胫而走得很深远。是新的。红木专家都把黄花梨称之为“黄胖红木”,可见至今的一百多年间,所谓的黄花梨,木质甚至已不及红木了。只可惜真品见少了,就不知所以了,信以为是的黄花梨,出错得不知所云。就在前几天,风闻有一对黄花梨圈椅,去了很偏僻的一条街上,找了近半个时辰,在小巷深处一个厂子车间的阁楼上见到了。二是黄花梨的做工是明代的,到了清,则是仿明的。黄花梨家具之所以名贵,一是明代至清中期的黄花梨,和现今的黄花梨,有着天壤之别,那时的黄花梨,玉质的感觉,叩之有清音,之后是不会再见了。空空的怀抱,用线条简洁地表明着家具的模样和运用的功能,是中国明代工匠的独特创造。大家在说黄花梨了,都知道它很名贵,可惜见到过真品的太少了。卖家说,你们是第一个说新的,不是说黄花梨清中期已经绝迹了吗?又是几天前,浙江临海运来了一件说是黄花梨的,见了还不是黄花梨,是比俗称红木的花梨木更差的草花梨,再者书桌的形制就不可能是黄花梨
再公允一些说,白木老家具现在也是少而又少了。宝贝太多,自家人感觉不到的事常有,现在是自家人不知家里藏着宝,这就不胜可惜了。这些白木的老家具,就其制作而言,尽可与黄花梨、紫檀相与守望,宁静和延绵地表达了明清家具的审美理想。据说他的心愿,是有能力就尽量收一些,因为中国的老家具在外国,总被一种惊艳的神情传颂着。譬如我至今未谋面的一位大学的教授,从国外回来时,最先寻找的就是山西的明清白木家具。艺术上的高度,我们忽略了,外国人却早早在那儿叹服了。一个翘头案,长二米甚至三米,独幅的案面,想想这棵树,要长得多高才能裁得?何况又是几百年前裁就的。就我了解,在寻找的人寥寥,而且大都是从国外归来,或者说有国外考察经历的文化人。与黄花梨开始提起人们的兴致相比,白木的明清老家具至今还显得很落寞。就白木而言,苏作多用榉木,晋作贵用核桃木,也用榆木。年光流转,经得风风雨雨的毕竟难得,这难得便是它的名贵。所谓白木,即榉木、核桃木之类,相比黄花梨、紫檀的木质差一些,可它们也是从明代开始就用来制作家具了。柜、案、椅、凳,完全是榫木结构,可以装卸,历几百年居然还能实用,再说这线条愉悦人的眼睛,又舒适人的身背。这是取材的不易,还有做工。从制作的流派来说,有京作、晋作、苏作、广作多种,其中晋作、苏作从做工上说是极尽了明代家具的所有好处的。这些老家具,在上海的市场里,有时是可以寻找到的,可惜,能感觉和欣赏的人不多
而中国人应该像熟读唐诗宋词一样,了解明清家具。从人类生活的源头上看,家,这个概念,其实是后有屋,在先是有关家具的,地上铺一块毯子,鸟羽、兽皮还有树叶的,可以坐,可以睡,便是一个家了。由此可以说,明清老家具,是中国人贡献给世界的一种有关家的文化,它与唐诗宋词一样,钤上了中国的印记。太不容易了。有个朋友收藏着多件明清经典家具,约了北京、香港著名拍卖行的专家来看,我心中忐忑得厉害,万一不确,人家半生的心血岂不没了交代?看了,专家感叹了,说像这么经典的,在上海、北京、香港,有多少件都是挂了号,有案可查的。因为它们,明清家具代表着中国家具的最高水准。两年来,我花了不少时间观赏明清家具,我很愿意以这些花去了的时间的名义,建议读者了解一下明清家具,感受让外国人称羡不已的中国人的浓浓人情,淡淡人生,和家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