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工友和乡亲们的帮助下,满满草草办理完爹的后事,又不辞辛苦连夜赶到县医院,精心护理已经躺在病床上三天三夜的母亲。满满知道,医生管娘患得这种不说话、不吃饭、不喝水、光花钱的病叫“脑溢血”
这个女人是虎屁股村有名的风流美女。红嘴唇是个好吃懒做而又喜好风流的主儿,花成略施小计就把她弄上了床。红嘴唇的不辞而别对花成打击很大,他不仅要打发一个个难熬的长夜,而且还得伺候他和红嘴唇的爱情纪念品———一个腿有残疾的孩子———德宝。花成曾经有过一个漂亮女人。可是好景不长,在一个万簌寂静的夜晚,红嘴唇跟着一个六十多岁大腹便便的木材商跑到城里享福去了。德宝虽然腿有残疾,可他那双小手却与其父一样灵巧。因为她总喜欢把自己的脸擦得白白的,把嘴唇涂得红红的,所以乡亲们都叫她“红嘴唇”。花成放心地把麒麟根雕艺苑交给德宝打理,他又开始“琢磨”女人了。长大以后,他坐在轮椅上,天天雕呀,镂呀,制作出来的根雕比他父亲花成做的还抢手。他七八岁的时候就能够刻木雕根
满满在家里排行老大,底下有一个年龄尚小的妹妹,所以家里家外的事全得由她一人忙活。这不,满满又在为娘住院治病所需要的钱发愁呢。父亲突然去世,母亲又有病在床,这两件突如其来的不幸事件,无论在精神上、还是在体力上都把满满折腾得够呛
“姐姐,你哭了?”妹妹看见姐姐掉眼泪,忍不住也想哭
“你说得对!”满满抢过小双的话茬,“为了给娘治病,再为难我也要去办!”满满骨子里有一股倔犟劲
我有一万多块钱,本来是准备上大学的,要不先给大娘治病吧……”。看着愁眉苦脸的满满,小双也十分难过。他轻轻拍拍满满的肩,安慰道:“船到桥头自然直,办法总会有的。他知道满满是有名的孝顺女儿,一直在为母亲治病的钱发愁
随着经济发展大潮的不断高涨,地处偏僻的虎屁股村由于盛产木材的缘故,也随着热闹起来。俗话说“温饱思淫欲”。花成有钱了,到了晚上就失眠了,身子在火炕上翻来覆去地“烙饼”,脑海里像放电影似的总是出现那些丰乳肥臀的漂亮女人。这些商人除了购买木材外,就是到麒麟根雕艺苑选购花成亲手制作的根雕。选购根雕的人一天比一天多起来,花成的“腰包”也一天比一天“膨胀”起来。到村子里购买木材的外地商人与日俱增
“小双!”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小双,满满激动地扑在他怀里,悲伤、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
满满用颤抖的双手接过“录取通知书”,把它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胸口上,百感交集,泪如泉涌。她可以和城市里的大学生一样,坐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听老师讲课,徘徊在静谧幽深的校园小路上朗朗读书,还可以与同学们共同探讨美好的未来和人生……这一切一切是多么惬意,多么令人向往啊!然而,如今母亲重病卧床,危在旦夕,治病的钱又没有着落,妹妹年龄尚小……自己怎能在这种情况下远离故乡,远离母亲呢?想到此,满满仿佛坠入无底深渊,陷入极度惆怅之中。是啊,上大学是她从小的梦,今天终于变成现实了
看见心爱的人伤心哭泣,小双也很伤感,一向巧如鹦鹉的嘴巴竟也讲不出话来。沉默片刻,小双忽然想起什么,对满满说:“实在没有办法就朝你表舅借吧———我知道这让你很为难,不过为了给大娘治病……”
花成说干就干,次日一大早就来到满满家。花成琢磨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柳满满。花成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全是满满的倩影:白嫩的脸蛋,明澈的眼睛,特别是那连衬衣都裹不住仿佛跳跃欲出的乳房……想着想着,花成馋得直咽唾沫。随着年龄的增长,满满发育得愈来愈丰满,愈来愈迷人了。他开门见山,让满满爹柳冲老汉开个价,多少钱可以“娶”满满。最后,他终于下定决心,不惜重金也要把小美人柳满满娶过来当老婆。柳冲老汉把烟袋锅往炕沿儿上磕打两个,瞅都没瞅花成,说:“俺不卖闺女!”
表舅姓花名成,如今是县城“麒麟根雕艺苑”的老板。满满有一个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表舅
刚刚忙活完柳冲老汉的工友们,又急急忙忙把满满娘送到县医院。还是那个戴眼镜的医生,给满满娘做了一些常规检查后,又扔下一句话:“交三万元押金,住院治疗。”。满满娘听说老伴摔死在威虎岭,如同晴天霹雳,登时两眼发呆,身体僵直,喉咙“呃”的一声就昏倒在自家的火炕上
在客车喇叭的再三鸣叫催促下,小双才最后一个登上客车。小双就要到省城上大学去了。恋人分离,难舍难分。满满恋恋不舍地来送小双。满满送一路,哭一路;小双则又是拥抱,又是亲吻。客车无情地开走了,留下一股股烟尘。到了熙熙攘攘的长途客运站,这对恋人还是旁若无人地紧抱在一起吻个不停
为了不让妹妹看见流泪,满满起身跑出病房,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然后,她对妹妹说:“小妹,姐姐要到表舅家去了,照顾娘就靠你了……”满满话还没有说完,泪水又一次像越过堤坝的洪水哗哗流淌出来。“好妹妹,姐姐没哭。”满满用手绢擦干眼泪,又为母亲轻轻擦脸
翌日,满满果然从表舅那里借来三万块钱,给娘交上了住院治疗费
二
“满满,不要太悲伤了,要节哀呀!”小双一边擦着满满腮上的泪水,一边轻声地劝慰着。小双把满满摁坐在病床边,眼角眉梢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兴奋和喜悦:“满满,咱俩都考上大学了!‘录取通知书’已经给我们寄来了。你看!”说罢,小双从衣兜里掏出“录取通知书”递给满满
满满送走小双后,急忙回到县医院。看着躺在病床上长睡不醒的母亲,又瞧瞧身边还年幼的妹妹,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簌簌地滚落下来
圣手坊花老板施威欲奸
给娘治病的钱我自己想办法,就是卖房子卖地,甚至把我自己卖掉,我也要为娘治病。“上大学是你多年的愿望,也是你走出这穷山僻壤的途径,你去吧。不过,我是不能上大学了……”满满心情悲戚,喉咙哽咽,说不下去了。“不!”满满没等小双说完,便坚定地打断了他的话
花成原来也是虎屁股村人。凭着这双巧手,花成先是在虎屁股村自家屋里开了间“麒麟根雕艺苑”。他以虬干曲枝或盘根错节的树根为原材料,镂刻出一尊尊栩栩如生、活灵活现的艺术形象。不过,老天爷赐给他一双能雕会镂的巧手。他是那种上山伐木扛不动横锯,下地种田又握不住耘锄的人
望着姐姐匆匆离去的背影,望着吱嘎吱嘎来回悠荡着的病房大门,小妹一脸茫然,仿佛在问:姐姐,你为什么不在医院照看母亲?你为什么要到表舅家去呀?
麒麟苑柳满满打工抵债
“满满!”满满正在发呆,悦耳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