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兜字的词意,《词海》载:古时战士头盔。其实这里说的只是衣兜人口处槽状形状,深入的衣兜是看不见的。或象形头盔的帽子,或似倒转头盔的口袋,或抄起衣襟当作兜儿装东西。而不是近代部分艺兰家诠释的萼瓣、花瓣端缘呈雄性化内侧匀卷成槽状似衣兜外形。这与古人说的兜已不是一回事了。由此可见,古人依据汉字造字原理运用兜字表达兰花花瓣形状时,是指花瓣翻过来能盛载物体为“兜”
近十多年来,全国艺兰家大批涌现,艺兰爱好者遍布全国广大地区,新品种选育层出不穷,我国艺兰界对国兰瓣型理论讨论也比较活跃,对瓣型理论在继承的基础上多有发挥。透过历史屏障的帷幕观察国兰瓣型理论发生发展的文化历史现象,国兰瓣型理论还只是一个尚在发育中的学术现象。直至1978年,邓小平先生拨乱反正,经历十余年艰苦卓绝奋斗,国事兰事才出现今天一片欣欣向荣气象。可惜在其后的百多年间,我国兰文化经历了民不聊生的民国战乱时局的摧残,新中国成立后,社会的安定本可为我国兰文化事业创造一定的发展空间,不幸的是自1958年后政治斗争频繁,所谓以阶级斗争为纲的政治运动严重破坏了国民经济的发展,到“文革”时期则达到疯狂程度,民族文化之艺兰事业几乎摧残殆尽,形成了我国兰文化发展历史上空前罕见的二十余年断代的现象
如湖北王致田先生质疑《江浙兰蕙》作者提出对兰花棒瓣要求有唯兜唯美之嫌。特别可喜的是,近年来我国艺兰界对国兰瓣型理论大多持有肯定的态度,在此基础上讨论也很热烈。江浙兰蕙兜瓣春兰较全国其他产兰区而言,花瓣起兜的确比较明显。因此生态特征而形成的地域赏兰习惯是可以理解的
以上这些现象都能充分说明,在国兰审美过程中,若引入比例量化数学方法,应不仅限于对花被的量化,而应审及全花才更接近于审美事实而不失偏颇。其实,古人在以物象确立瓣型理论概念时,早已注重观察金花结构美的特征了。若对国兰全草展幅高宽比量化,也许还能进一步提示出国兰叶幅美的秘诀,近年艺兰界醉心对矮种兰的选育,也许就是源于这样的认识吧
近年来,还有不少艺兰家对国兰花瓣比例还细心地做了一些量化的比较,以探索国兰内在的审美规律。郑同和(落肩)较之大富贵(近平肩)“肩”的姿态为好,翠盖荷(落肩)久为兰界人推崇,就是这个道理。谈到关于肩平的要求,笔者认为肩平要求只适用于绽展姿态舒张类型的兰花(如梅、仙)。国兰赏评历来为什么注重肩平呢?平肩延长了全花展幅,与之全花高度整台也是兜瓣型兰花几何构图独特的韵致所在,只不过古人悟到而没说透而已。肩的张扬影响了完整花不等圓的美学结构。设想植物学意义真正的荷花若有两瓣外伸,还成其为荷花吗?古人总结“十荷九落肩”,原意不是贬意的,而是对端庄荷瓣型花提出的要求。有人说寒兰不具瓣型而以色胜,道理或许并不那么简单。这其中的原因笔者分析认为,这些名品兰花若单纯以花瓣长宽比例规范,实为美中不足,但若审视全花比例,又实为暇不掩五。若是荷瓣花,肩平反而不美。甚至试图规范国兰瓣型花的花瓣比例的硬指标。值得关注的是,许多已为兰界认同的历史名种瓣型兰花,若以此规范比例品评,显然达不到这些规范意见的要求,但是其审美价值又是以不争的事实存在着。寒兰多肩平,绽展时全花高定比例是最佳状态,其美学意义是不容置疑的
在艺兰实践中常提及梅瓣与水仙瓣相互转换的现象,其实就是梅瓣春兰萼片时有短圆时有长尖微细变化之别,只体现绽展时开品优劣的植物生理现象,应不涉及品种转换问题
吴应祥先生在论及梅瓣与水仙瓣时曾客观地指出两者之间没有植物学意义严格界限,考虑尊重传统仍分为两个亚型。传统选出的水仙瓣名种春兰多具有舌大或下垂堪可称瓣的形态而有别于唇瓣短圆的梅瓣,在前人选种过程中想必不是偶然的现象吧
基于这种认识的流传,多为专业人士金贵,不太为普通人群欣赏的“硬捧”近年几乎已流于养兰者“时尚”,近年选出的若干川、滇名品兰花受到那么多人喜爱而不能人品,连江浙名兰西神梅前人在命名时已有定论,却为一兜字极端化诠释所累,受到部分艺兰家多年非议,实为憾事。近代部分艺兰家在春兰梅瓣、水仙瓣选种时特别强调这种兜的独特形态,甚至强调只要有这种独特的兜态,竹叶瓣也可以称水仙瓣(许东生先生《兰花赏培》,依此立论是否合乎国兰花瓣普遍生态特征规律呢?植物原种梅花,水仙花是没有这种独特花瓣形态的,这似乎有违古人物相瓣型定义原则。江浙产部分春兰捧瓣常异化成衣兜外形是客观存在的生态现象,因而演释为一种赏兰习惯也是合乎情理的。但是习惯一般不能表达共性,仅能代表一定范围内流传的赏兰个性。若依此定为广泛适用的审美原则就值得商榷了
大而长唇瓣拟态为花被,而为六瓣花,更接近水仙花被六裂物相的真实。许东生先生指出花芯部是指具与唇瓣构成抑或是整个中宫结构呢。《江浙兰蕙》作者描述的特征比较接近植物学意义水仙花形态。许东生先生在论及水仙瓣型兰花时,提出“之所以称为水仙瓣是因为水仙瓣型兰花开放时花芯部与水仙花芯部相似。”真实水仙花芯部近似圆形。但这都不接近真实水仙花芯部形态特征
在此基础上排斥原本就捧瓣兜浅短圆一类兰花的形态就没充分的理由了。野生兰花棒瓣多半是平直上伸的,这种结构不能表达中宫不等圆的结构美,还影响了对主瓣的欣赏角度,因而失之谐和。如果基于这些认识,许多不同意见就可以统一起来了。对梅瓣、水仙瓣要求起兜也可在这里找到答案,捧瓣雄性异化生理性增厚短缩更能成就中宫圆结构图,这或许也是《江浙兰蕙》作者强调捧瓣必须起兜的初衷吧
章洪刚先生在论及荷瓣兰花时亦提出要求外三瓣紧进起兜能承滴水。章洪刚先生对兜的见解颇符合古人原意
传统之梅、荷、水仙之别,精要当在于此。实三瓣花;分头合背者,律根连接,难见五瓣分明,皆病梅也。兰花之寓梅,五瓣分明昂首舒身而放,若中宫舌大下垂,六瓣矣,水仙花瓣是也。今人有崇善硬捧者,若捧硬短缩或拳为往状,皆不称瓣。行者,五瓣绽展不尽显中宫风流
其后袁世俊著《兰言述略》进一步产生了国兰瓣型分析的各论,但也不是对我们今天广泛运用的梅、荷、水仙瓣型专门术语系统化的论述,而只是对历史上已认定的国兰名种瓣型特征分析时才涉及。自清以来,自鲍薇省先生提出国兰审美瓣型见解,到嘉靖年间朱克柔先生编著(第一香笔记)时才首次见到[编者按:据杨云先生整理的云南大理(南中幽芳录),明代此书已有兰花瓣型的记载。]有“瓣型八种”的总结,但也只是概念名称的总结,其中首次讨论了有关瓣型鉴赏实质性的内容。民国12年,余杭“九峰阁”主人吴恩元编撰《兰蕙小史》,兰蕙按瓣型梅、荷、仙、蝶分类的方法首次出现。这大约就是我国兰花瓣型理论产生与发展的历史沿革。我国后世的艺兰家独具慧眼,从浩如烟海的我国兰文化历史典籍中寻觅其艺术见解的真知灼见,悟出了前人关于国兰瓣型审美方法的科学价值,瓣型鉴赏方法才得以在我国艺兰界中广泛的承传。其中虽然已经有关于瓣型特征的某些定义,但也还没有达到专门对瓣型理论系统总结的水平
对此,笔者较支持王致田先生的质疑,赞成王叔平先生对捧瓣的赏析意见。就笔者理解,朱克柔先生提出的“兜”字的含意,其实只不过是对任何比较美观花瓣规律性的阐释,朱克柔先生同时提出亦要“收厚兼全”,可见其原意并不强调极端。对国兰捧瓣的要求,已故近代江浙艺兰家王叔平先生有较为客观的论述“捧贵光洁短圆”。若按王叔平先生对捧瓣要求的观点,名兰西神梅捧瓣仅见微兜,岂不是暇疵了吧。王致田先生在文章中提到捧瓣起兜是后世加进去的说法不妥。但捧瓣起兜明显、有白头究竟有何审美意义,《江浙兰蕙》作者在提出原则性要求时没有同时提出合理的实证解释,是为憾事。《江浙兰蕙》作者群治学还是严谨的。朱克柔先生《第一香笔记》“梅瓣,必得兜,收厚兼全,方能人品。”已有论及,只存在传承与见识问题,不同观点是可以进一步讨论的
目前艺兰家、艺兰爱好者在国兰赏析时多参考这些流行较广的著作研究国兰鉴赏的方法。许东生先生在《兰花赏培》一书中则进一步推出了国兰瓣型选种的原则性意见。从目前已发表的瓣型理论讨论观点来看,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有1998年江浙艺兰家合作著述的《江浙兰蕙》。《江浙兰蕙》是一本专门综合介绍江浙产出兰蕙品种及江浙地方艺兰经验的著作,可贵的是作者在继承的基础上对国兰瓣型理论首次进行了一次比较系统的总结
其实吴应祥先生对梅瓣唇瓣短而硬、水仙瓣唇瓣大而下垂特征的总结已经提示了梅瓣与水仙瓣重要的区别方法。吴应祥先生在这里对水仙瓣定义是依据物相拟义,而植物原种水仙的花瓣恰恰是短圆而不是端尖的。吴应祥先生在《兰花》著作中把兜瓣春兰分为梅瓣与水仙瓣两个亚型。水仙瓣描述为导片中党端尖,形似水仙花之瓣,唇瓣大而下垂。这种区别方法较之以形状不太稳定的萼瓣区别方法更具有科学实证价值。关于梅瓣与水仙瓣究竟如何分野,近代艺兰家似乎都有不尽如人意的见解。对梅瓣描述主要有萼片短国、唇瓣短而硬
考鉴国兰瓣型理论历史文献,上品兰花均要求外三瓣国大,捧舌端正,中宫圆结,注重整体花形态和谐的布局结构,忌局部的牵强附会。是为花瓣,多有紧迫起兜,或如碟如勺,绝无平直之态,适度为巧,过之则拙
所谓“瓣型”,极容易被单纯从字面上理解是兰花花瓣形态的类型,因而目前部分艺兰爱好者对兰花花瓣形态注重较多,而常常忽略了对完整花的细心观察、综合分析。由于历史文献对瓣型理论阐述时常隐于其著作的字里行间,非潜心研究而不能得其要领,颇为令人费解
因为只有不等圓的中宫结构才具备黄金比例率最佳形态。笔者对标准的瓣形兰花来梅与郑同和花瓣与结构比例进行测试,其结论为:每片花被长宽比约等于:1:1.618;全花比例沙十三瓣高宽比约为:1:1.618,内轮三瓣不等圓高觉比也接近于1:1.618,郑同和甚至连放角处在萼片长度1:1.618位置起始至宋瑞。通过这项测试,还揭示了国兰要求中富圆结美的内在秘密
常常依据“长脚回头”而对若干历史名品(如天绿、万字)归入水仙瓣范畴。对此《江浙兰蕙》作者曾依据蚕蛾捧、如意舌所构成圆结中它形态正名为梅瓣。对梅瓣、水仙瓣认定争议颇多。目前艺兰界在瓣型理论实践中,对荷瓣型花界定比较准确,意见比较统一。笔者对此也进行了一些量化比较,所谓长脚,天绿萼片也并非那么长,仍接近1:1.618近似值,中宫圆结、五瓣分窠明确,《江浙兰蕙》作者重新定义是准确的
鉴于中国兰花独特的花姿形态及流传方式,我国在漫长的兰文化发展过程中,孕育了国兰独特的审美文化——国兰瓣型鉴赏方法论
借鉴现代科技成果,几何学天才欧几米德曾揭示大自然美丽的奥秘在于巧妙与和谐的统一。国兰瓣型理论规律与阿氏发现如出一辙,似有异曲同工之妙。并且用数学语言加以准确的概括:1:1.618的比例最富于表现力。这就是日后为科学艺术界称道的“黄金比例”规律
赏花——仍属视觉艺术范畴,当然是欣赏整体花的艺术形态,若对历来涉及国兰瓣型研究理论资料综合分析,不难得出这样的结论,国兰瓣型理论本质上是对整体兰花花瓣的形态以及绽展姿态综合审美的方法论。这里不妨举一例而说明之
关于瓣型理论中兜与白头的观点有深入讨论的必要。荷瓣型春兰捧瓣一般不是异化而成兜状,自然也就没有白头。看来袁世俊先生早已认识到不是异化而自然生成优良捧瓣形态具有同等美学价值。部分兜瓣型春兰因捧瓣雄性化增厚,质感增强,就出现所谓白头。凡是花瓣都不是平面的。《第一香笔记》、《兰言述略》作者都曾提出梅瓣与水仙瓣要求有兜又有白头,《兰言述略》作者则进一步客观指出“五瓣分窠者,有白头为巧种,无白头为‘官种’,均是上品”。只存在兜的深浅形态不同
这就是我国艺兰界目前仍然处于言传身教或从古人典籍片言只语中心领神会认知方式的原因。国兰瓣型理论已经形成了完整的理论体系了吗?笔者考鉴国兰瓣型理论历史文献,其理论的精髓仅散见历史著作中涉及瓣型的若干段落及简洁的文字描述,直至近代也还没有一部专门的瓣型理论著作或文章可供参论
作者还对历史上选出水仙瓣型兰花舌态做了一些观察统计工作,的确如《江浙兰蕙》作者描述的,水仙瓣唇瓣多为大刘海舌、大圆舌,比海瓣舌要长得多,甚至下垂微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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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阐明作者的观点,硬捧毕竟不是主要欣赏器官,若无美的主、副瓣,单纯的硬棒是无足轻重的。在国兰奇花、蝶瓣花类亦有艺术规律可循。蝶瓣中的剑阳碟(莲瓣)珍蝶,其品位可能要高于若干蝶花类,亦在于花瓣能达到一定的瓣型比例要求,整花结构整合也基本达到1:1.618黄金比例率。这或许就是近年来艺兰界颇为关注硬捧的原因吧。江浙名兰翠桃、莲瓣名品碧龙寿梅、剑阳寿桃,硬捧勾联一体,但与短缩唇瓣整合成完美中宫,又能尽显美丽的主、副瓣风流
若要尊重历史选种习惯,仍定为两个亚型,短圆舌不具备花被形态,仍为五瓣花,寓之以“梅”,大长舌具备花被形态,拟为六瓣花,寓之以“仙”。因而不能以花被形态微小差异区别,而应以接近于梅与水仙花被数量的基本事实加以区别。吴应祥先生已经指出两者没有植物学意义严格区别,事实上两者花被形态也是相似的,巨能相互转换。既然艺兰界对物相命名原则认同,植物原种梅是花被五裂,水仙花被六裂,都是短圆花被。传统对梅、仙选种习惯是怎样形成的
章洪刚先生对荷瓣型花认识有独到的见解:荷瓣花外三瓣短圆,收根放角(必须渐放,有弧度),紧边起兜,主瓣盖帽,捧瓣宽大圆结向内凹进紧裹鼻部只从正面方能看到花芯部,捧舌整合完美,观之圆结。章洪则先生在这里描述的不就是整件形态近似荷花固有的完整兰花绽展姿态吗?
俄国美学家车尔尼雪夫斯基说:“构成自然的美是我们想起人来的东西,只有作为人的一种暗示才有美的意义。”天下之理,一而已。一个东西,我不说这是什么,而说它不是什么,给人留有充分的余地。冯有兰先生曾用方法论加以概括,称为“负的方法”。中国传统的水墨画,在意留“白”的表现技巧。中国兰花不追求寻常花丰姿绰约单纯丰满的形态,而表达出一种更为深逸的美学意境,即强调意韵,追求独特的审美体验。中国兰花(尤其瓣型花)绽展时花瓣之间有充分空间,表达出一种情有尽而意无穷的韵味,为欣赏者留有充分的想象空间,无怪乎连中国传统戏剧艺术也模拟“兰花指”以加强表达人体语言的艺术效果。“空白宇宙广,留白天地宽”。这正是中国传统文化中具有民族特色的标志
国兰花瓣要求兜成衣袋入口处槽状形状,舍本而逐本,衣兜槽状的外形与花瓣比较何为美?就审美角度而言,已多少失去了花瓣固有的美学意义了。如此国兰瓣型理论才能更广泛地为全国艺兰界接纳、理解。若依此比较客观的传统认识立论,瓣型理论中对捧瓣的定义不仅适用于梅瓣、水仙瓣选种实践,典型荷瓣兰花棒瓣也应具备这样的形态特点,且更能适用于全国广大产兰区选种实践。从这里也许应当认识到江浙历史上艺兰家在苦心孤诣选种江浙春兰捧瓣有优良性状兰花时,是取其短圆而告其形异。就历史观点而言,江浙前辈艺兰家还是多有捧瓣资光洁短圆、软为上之论
在这里不妨用法国一位设计师的话加以总结“人不能永远创新,所以我创造经典。”梅花、荷花、水仙花在我国栽培历史久远,较早受国人喜爱,我国历代艺兰家以此为参照系阐释国兰美学内涵,是前人独步中外古今赏花艺术领域独特的创意,其实这就是国兰瓣型理论创造的经典意义所在。中国兰花中的瓣型花,流传千古而仍然丰姿绰约
朝朝勤耕,夕夕夜读,有感于心,求教于师,所欲见微而知著,为长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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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错了呢,真主会赞赏你的坦诚;说对了呢,真主会把你的话刻进他的圣经里。”。幼时学世界史时,还记得阿拉伯人喜爱的座右铭:“说出你想说的话,哪怕是面对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