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山脚直至山顶,矿口有十几个。再加上十几个煤仓,这片山中有1100多亩的植被被破坏,几乎占到山体面积的一半。每一片裸露的山体就是一个矿口的所在。和老张一样,眼前的这座大山,也因长年的采矿满身疮痍。不远处的一座山峰,仿佛刀切斧劈一样被削去了一半,采空区的沉降生生吞进了半座山。开山崩出的山石、挖煤掘出的煤矸石就从矿口顺着山势往下堆,盖住了草,压断了树。这还只是表面,山里面已经基本被挖空了
可真是不能挖了!”老张指指胸口,“这里面,全都是病。”。老张从永红煤矿创办就是矿工。挖煤来钱快,挣钱多。挖了近40年煤,一朝关闭,老张心情复杂。“要论挣钱,我能干的哪行也比不了煤矿
创立于1969年的永红煤矿转制成为矿山修复企业,取了一个更有寓意的名字——“绿鑫”。两年前,大安山乡22个煤矿主井、81个生产段队全部关闭,“永红”这个具有浓厚时代特征的名字成为历史。这座无名大山,曾是永红煤矿的采矿区
这是一条运煤的大货车在山上碾出的土路,通向房山区大安山乡永红煤矿的矿区。抬头望,迎面山坡,苍翠的植被被一块块裸露的山体戳破,斑驳不堪。吉普车吼叫着开始爬坡,车体几乎直立起来。轮胎刨起碎石,打在底盘噼啪作响
老张一帮人从山外运来了十几万吨客土,才把被煤染黑的山盖上,给栽种植被提供了薄薄的一层土壤。如今,所有的矿口全部被炸掉,永久封闭
宿舍旁,几列巷道运煤的斗车静静停在铁轨上,传送机、牵引机的巨大零件散乱堆放着,日晒雨淋,爬满锈渍。车行至半山腰,到了原永红煤矿的厂区,现在成了矿山修复工的宿舍,80多名原来的老矿工吃住在这里,每天上山植绿
回头望,整个采矿区已在脚下。历时两年,700多亩的矿山修复已经完成,山体由黑变黄,又由黄开始变绿。一抹绿色渐渐浓郁,慢慢地爬上了山
这两台也将被作为废铁出售。张春民拂去一台牵引机铭牌上的尘土,上面铭刻着“永红煤矿3”的字样。像这样的机器,永红煤矿原有8台,有6台都随着矿口被封永远封闭在了山体中
走近才看清,原来是一片刚刚破土的小草,长出了一层毛茸茸的新绿。虽然已经是盛夏,这里却刚刚草木新发。“这样的山搞绿化难啊,草播了几遍,才算保住。”坐在小编旁边的老矿工张春民解释。裸露山体状如滑坡,远远望去,笼罩着一层若有若无的绿意
山上的植被长得慢。一旁保存良好的山体上,30来年的油松还只有碗口粗细。好在我们挖煤吃了一辈子祖宗饭,总算给子孙留下了些东西。”。而刚刚栽下的树苗仅仅拇指粗。老张不无感伤地说:“我们这一辈怕是看不到这片山恢复成原样了
眼前的老张不到60岁,身体清瘦,皮肤黝黑,头发花白,走路习惯性地佝偻着身子。长年的井下生涯,让老张患上了尘肺,心脏、肝脏也有不同疾病
老张扶正一棵被吹歪了的树苗,用脚踩实树坑里的土壤。树坑要在煤矸石里刨出一米深,再往里添土。几百株刚刚栽下的树苗随着山风摇摆。浇树的水要从十几公里外引来,老张们要挑着水,一勺子一勺子地给每棵树浇一遍。老张领着小编徒步登山,气喘吁吁地爬到山顶。“栽一棵树,比照料儿子还不省心。”老张说。从厂区再往上,吉普车也力不从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