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我们收藏古人,又能将后人指导,那真是“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唐,王勃《滕王阁序》)。收藏的快乐不仅仅是那份拥有,还有拥有后的那份辛勤“透视”和严肃的义务。今人收藏前人,后人又将今人收藏,那便是时代的惯性,也是普遍规律
“莫衷一是纷纭起,一语破的中状元(见图4)”长38厘米,宽16.5厘米,年代:清早期,为香案饰板之一。木质:樟木。有人讲:“这块木雕我们二楼三楼研究了半个月了”,一个说:“是我买回去又退掉的,我老婆说不知啥意思。”持有者讲:“我刚买下来,花了一百元。”笔者终于明白了,原来为一幅木雕图案。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没错,指指点点,磕头碰脑,哄的一笑,谁也不服谁。去年春,一个星期六中午,杭州收藏品市场门口簇拥着一个口枪舌战的场景。工艺:深浮雕
谁能晓得笔筒的身世与遭遇,谁来评估笔筒的文化与价值?往日宠幸它的主人已经湮没在历史的尘埃中,永远不复再现。苏东坡说:“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使人瘦,无竹使人俗”。序,精雕细琢。此笔筒刻款:“丁亥九秋仿,白云外史笔情,略参南沙,相国画法廷康,写于西城之种竹草堂。”画面一儒者坐依树下,即属古时四爱图之一:陶渊明爱菊。“穷可医,俗不可治”。只有它带着创伤与惆怅,屈就于流油的筷子。那房主(男,中年人,一家公司任职)又拿出一高14.5厘米、口径7厘米的笔筒(图2)卖给我讲:“这个曾被我老婆丢出门外,是我回家时又捡回的。”笔者的心很沉重,如此精美的艺术品,竟遭抛弃,可想在没有艺术细胞的人心里,焚琴煮鹤平常事。竹面微红,此为年份所至,大约制作在清代中晚期,为旧时文士高雅的文化用品。口沿上穿一孔,显系后人所为,便于悬挂作筷筒而已。他手举菊花,神情专注,细细观赏,日:“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线条刻画奔放洒脱,捕捉人物表隋准确传神,为不可多得的珍品
我提起一看,雕有人物,说要买,农民很爽快,便以30元买下了。不料,农民的邻居从家里抱出一只相似的“牛腿”也要卖给我(见图3左)。农民告诉我,老房子拆掉两年了,如果早两年来有很多。此木雕原来为房梁上的支撑(俗称牛腿),为笔者所收,纯属偶然。此两图为八仙中的两位,现已编入笔者著《木雕与图案》人物卷书上。曹国舅的法器是拍板。笔者在收集古钱币时见到一农户门口有一段木雕,农人告诉我是因为雨天屋檐下有水,给孩子进出踏脚用的。蓝采和的法器是提篮。是啊,好事都能早两年、早两月、早两天遇到该多好1采集江西广丰水南。这就是“沦落台阶蓝采和,有缘重见曹国舅”。古时常常将蓝采和以女仙的形象塑造,其实八仙中女仙只有何仙姑。木质:樟木,高浮雕加镂空。此木雕没有经过水泡,表面的髹漆依然完好。木雕年代:清晚期。“沦落台阶蓝采和,有缘重见曹国舅”(见图3右),长115厘米,宽25厘米
一喜鹊翘首,巧逢双龙降云,喻降运。这木雕在众目睽睽之下,由持有者双手捧着送到笔者的手上,诚恳地说:“老师,谢谢,我学了一招。”笔者当仁不让,不过,也送给对方一尊木雕土地神像。一旗杆上升起一只元宝,元与状元的元同字音,即状元。整个图案的寓意是:喜逢双龙降运,期到稳中状元。”持有者还有些不明白,笔者再讲了一遍。左边一面旗倒着,旗倒与福倒,同解意不同,即期到。“真的吗?”我肯定一下。众人与持有者无话可说。现都已收录笔者著《木雕与图案》动物花卉卷与造像卷两册书上。“当然,解不开呢?”我说:“你买来多少钱由我付。”于是,笔者当着众人说:“图中双龙吐云,云与运谐音,即运,走红运,成功之意。而旗杆正好穿在元宝中间,形成一个‘中’字,寓‘中状元’。旗杆下面是平台,用砖砌成,象征稳固坚实。我说:“这容易,能解开。”“呵……你能解开,送给你。”持有者讲
其实古人的漆,今天看来是很“环保”的产品。熟漆则须经处理(大多是煎熬法)。世人只知图个干净。因为,漆分生熟两种,生漆直接从树上提取,然后与桐子油相伴三四天便可使用。笔者接过木雕一看,很遗憾,这木雕面上原来的髹漆贴金都被今人洗去,木质纤维受到极大的破坏。那木雕丢进“化学品”的大池里浸泡,所谓的褪漆脱金,可是残留大量的化学成份,将来安装在居室里不知带来什么样的“麻烦”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笔者为何引用唐人陈子昂《登幽州台歌》呢?那是笔者见一市民家用一只笔筒悬挂于菜橱边作筷筒,惊讶万分,心中情不自禁地涌起脍炙人口、铿锵韵律的诗句,以表压抑感的宣泄。此笔筒高16.5厘米,口径12.5厘米,截一段老竹雕竹纹二十五根,每根雕竹节4—5个,排行一周,错落有。后来笔者买下了,经“透视”思考而得:“毛笔无家终因瘦,筷子有油居笔筒”(见图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