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益的驱动和监管的失灵,让这种恶性循环无以复加,万劫难复。在民主监督缺位的情况下,不少官员拍脑袋决策,肥了少数人的腰包,却让设施效果大打折扣。懂行的人都知道,种了拔,拔了种,挖了填,填了挖,不仅可以创造出神话般的GDP,也能擦亮官员们头顶的乌纱,还可以为官商们带来丰厚的“经济实惠”。土城建专家称“移一棵树费用是种一棵树的三倍”,那为何要选择移种而不是栽种?这不由得让人联想到城市园林绿化工程的利益链。那些见不得阳光的“暗箱操作”,不仅浪费了纳税人的血汗钱,也给民众的生活带来极大不便
那么,当年的施工单位是谁?是谁在负责招标,负责监督?当年的施工单位是不是该承担责任?你又拿什么来保证新种的树种一定会根繁叶茂?如果新种的树还是长不大,你承担什么责任?而且,作为一项公共行为,你是否征求了百姓的意见?作为一项重大财政开支,你是否经过有关部门审批?。”至于当年的香樟树为什么长不大?程道伟解释说,是因为“单位为抢工期草草了事”。雨花台区住建局局长程道伟说,“这批旧的香樟在当初建机场路时就已经种下去了,十年了,到现在还是这么小。”“机场路是南京重要的景观路,必须要换一批新的香樟树
“如果城市的发展跟你我没有任何关系,那么这座城市是冰冷的”,“这不是什么城市品位,生活方式的问题,而是城市参与感,归属感的大问题”。5月25日,刚刚获得普利兹克建筑奖的中国建筑师王澍,就曾直截了当地向当前中国拆迁文化下的城市规划开炮,王澍表达了一名建设师的特有忧伤:“城市规划与发展与建筑设计一样,本质上要为人服务,惟有人性化,坚守人的尺度,才能有生命力”
”。其实,这种现象在中国的城市很常见,君不见刚通车不久的高速路,就“青一块,灰一块”,到处在修补,到处在重填;城区的道路今天在修水管,明天在修电缆,后天在修煤气管,一年到头,没几天清爽;城区的树总是栽了拔,拔了栽,年年在种树,年年在绿化,却没有见到几分绿色和树阴;刚修的小区、学校因为城市规划改变,就要强拆……这不禁让人想起那句“名言”:“没有强拆,就没有新中国”,以及那句悲鸣:“我们在创造未来,但我们没有未来
然而,这座城市最近总是干出些令人扼腕的荒诞事:先是有领导爬上屋顶激扬指点,然后,当地政府就要花数千万元来为屋顶上色;后有为修地铁,竟然要砍掉被南京人视为“城市灵魂”的40多棵法国梧桐,闹得群情激愤,更是引得台湾“立委”邱毅“为‘国父’跨海护树”——实在是贻笑大方;而今,竟然又要以莫须有的理由,重金重植香樟……这不禁让人怀疑,当地官员们到底是哪根筋出了问题,非得这般折腾!。我曾经对南京这座城市心怀好感,也曾几度在南京街头流连忘返,不仅因为它是“六朝古都”,有着厚重的历史文化,更因为这座城市铭刻着我们民族的苦难。按理,满布历史风尘的南京人,更会懂得爱惜那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
由于丧失了对传统的皈依和权利的尊重,我们的城市早已成了权贵们的私家花园——他们想咋咋滴,而我们只是蜗居在城市的看客,只是路人甲乙丙丁。然而,在刚愎自用的城市化铁蹄之下,我们所生活的城市,早已没了诗意,没有宁静,只有挖机的轰鸣和建筑的残骸。挖掉的是香樟,种下的还是香樟,就连香樟树的大小,也没有什么变化,这让人想起鲁迅先生的那两句诗:“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