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贵人、太阳菊、巧姑娘、蝴蝶兰都比蔬菜还便宜。云南的鲜花市场之庞大之壮观,于我也算是叹为观止了。市场里大约有几千个摊位,是全国最大的鲜花基地。干花大多是5元一公斤,有一种叫洋菊花的干花一下子就夺走了我的目光,一朵一朵菊花样的花朵艳丽无比。在北京我记得这洋菊花大约是180元一公斤,用来泡水喝的,据说清热解毒、滋阴养颜。据说,香港、北京、上海和东南亚都是从这里把鲜花空运走的。这里的鲜花并不能称奇,稀奇的是鲜花论公斤卖,满天星15元一公斤;玫瑰有红衣主教和白衣主教,都是10元200枝。而这里的洋菊花才13元一公斤,我立刻买了一公斤
这些洋菊花事后还是带给我一个不小的惊诧。这可是干花啊!不应该啊!我失望地站在“石头子”旁边,认真地生了一会儿气。最后,决定把它们扔掉。回到北京,我打开箱子一看,呆住了,一朵一朵的洋菊花全都凋敝了,一口袋的艳花都合上了花瓣,缩成一团,如同一只只关闭的眼睛。昨天还是一口袋鲜活艳丽的花朵,今天就变成了一口袋的 “石头子”。也许是缺光少氧的缘故,那些绚丽夺目的菊花瓣都变成一个个色泽黯淡的“石头子”
这些洋菊花由于获得了充分的光线,盛开得越发疯狂,结果膨胀得在容器中挤来挤去,互相“推肩搡臂”,一些在容器边上的花朵就纷纷被挤落下来,洒落一桌一地,真是“大珠小珠落玉盆“。一小时后,我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漫不经心地往那些已经彻底枯萎的“石头子”上又丢了一眼,结果,奇迹发生了:那些已经“死去”的花朵,重又一朵一朵地生还、绽放开来,饱满、鲜润、蓬勃,旺盛得如同在一张静物写生的油画里夺“框”欲出。我惊讶地呆住了,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又看了一会儿,认定的确是“石头子”又变成花朵了,赶忙欣喜地把它们装进一个核桃木的镂空容器里,装不下的又盛在玻璃器皿里,然后摆放在家中最为显眼的位置,等待家人回来欣赏
从云南带回来的宝贝现在都摆放在我的家中,我经常在家里走来走去,一样一样地观看它们,触摸它们,想起我们一路的欢乐。我希望我的内心如同那些缺光少氧的洋菊花一样重新开放,让一些隐隐的光线重新照亮我们平静而空旷的心房
如今真是恍若隔世啊!那时候多年轻啊!绝望也是一种激情啊!。我与同行的朋友流连在鲜花丛里,闻着清醇的馨香,沉浸在各自纷至沓来的联想中。那一天我立在放满鲜花的窗边,听着从另一个房间传过来的低徊绵长的笛声,绝望地哭泣。这馥郁的芬芳和缭绕的笛声太让我有感觉了,使我不禁忆起1994年我在雨幕低垂的西半球的一幢红瓦顶房子里的情景